八月,桂子飘香,奉京城似乎在一瞬就入了深秋。

    宋霁安搬回了公主府,更准确地说是佑安书院,又住回了自己的明怡阁。

    清早她醒来,淬星早已备好适口的早点,只等她梳洗停当便可用饭。

    她起身坐在铜镜前,等着淬星给她梳头发,打了好大一个哈欠,问道:“贺甫言人呢?”

    淬星嘴角含笑,这两人自从宫里回来之后便腻得不行,这贺院长也是,一日三餐都要陪着公主吃,就连今早实在有急事,也要趁公主睡着的时候来看过一眼再走。

    “贺院长今日有急事,一早来看过您,便嘱咐过了,委屈您今早一个人用餐。”

    宋霁安没好意思地红了红脸,十分明显地转了一个话题:“那他可有说今日何事?”

    淬星在铜镜里轻轻摇了摇头:“不曾,公主若是要寻院长,我找锻月问问?”

    “不用,吃了饭我去忆知堂的书房等他便是。”

    宋霁安用完饭,从书架子上拈了个话本子,提着贺甫言昨日给她带的蜜丝笼,就摸到他忆知堂的书房去了。

    书房里重新收整过一番,专门在里间给她添了休憩的小塌,她就歪在上头,斜斜裹了个披肩,认认真真看起话本子来。

    秋风送爽,吹开了外间的窗户,宋霁安沁在醉人的桂花香了,还是觉得有点凉。

    她起身去了贺甫言书房外间,关了窗,看到他吹落一地的公文折子,蹲下身便要去捡。

    一方摔散的纸折在手,宋霁安忽的被其中的满篇的“院长不可”勾住了注意力。

    她起身,缓缓展开,逐字逐句读来,唇角逐渐上扬,到最后却多了一丝讥诮。

    “院长不可!此女子喜好诡僻,当年约过一整个归梦楼的姑娘!”

    “院长三思!此女子行为不检,当年还下药勾引自己书院的学生!”

    “院长慎行!此女子沙魄香成瘾,就是掏空家底你也养不起啊!”

    再看落款,倒有些像书院里学生的父母联名写给贺甫言的,墨迹陈旧,应该有些时日了,但是他却从未提起过。

    他是院长,是师长,言传身教,一言一行对院中学生影响不小,她恶名在外,学生家长惶恐,也不是不能理解。

    身后有门扉轻开的响动,熟悉的脚步声传来,她不用转身,就被拥到了来人的怀里。